此时沙漠中的两支队伍正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行,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否会让他们在半路中偶然相遇。
因着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自己的父亲,林清安为了避嫌仍是选择了骑马,除非实在是被晒得太难受了才会进去。
等那夜幕笼罩下,前行了一整日的马车终是停了下来。
“爹,你在做什么?”这一次,等她才推门进来时,正看见许哲在温柔的绣着什么,边上还洒落着好几样新描的花样。
“给你娘做个香囊。”许哲见人进来后,却是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过去。
“那有我的份吗?”林清安直到现在才知道,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爹也会针线活,可只要一想到他将娘亲的一日三餐都给承包后,好像又没有什么奇怪了。
“想要?”许哲眉梢微挑,抬眸扫了眼儿过去。
“想。”毕竟她可是从小到大就眼馋着其他人的父亲给他们做的香囊和帕子什么的,偏生她就没有。
“找你夫郎给你绣去。”
“………”她突然想到,禅林别说会绣了,怕是个连拿针都会扎到手指头的性子。
算了算了,改明还是她学着绣一个给禅林算了,不过一说到他,她倒是颇为想念那人在她身侧撒娇打滚的日子。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按时吃饭和睡觉?
而此时远在阳城关的谢曲生突然打了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尖,他总觉得有人在骂他。
就连看着这前些天闲着无事新绣的鸳鸯,其实是水鸭子时都忍不住心烦,总觉得他们的手是手,偏生就他的手是那鸡爪子。
而前面,刚吃了烤羊肉后的林清时迷迷糊糊中做起了梦,梦到了有好多好多好多吃的朝她飞来。即便她不需要张嘴就能朝她嘴边飞来,差点儿没有让在睡梦中都直流口水。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就要咬上一口荷花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她的腮帮子疼得厉害,就连那到嘴边的荷花酥都没有了,甚至还看见了相公拿着黑糊糊药汁让她喝下的场景,直接吓得她一个哆嗦的睁开眼。
可等她睁开眼后,对上的则是那正掐着她脸的陈姐姐,连带着人都瞬间委屈了起来。
“别哭啊,我只是想给你点好东西吃。”陈兰看着她那委屈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小表情时,只觉得连心都要化了。
还有他们这一次的沙漠一行中,难不成就真的是光捡美人的不成?
不说之前的林清安,现在就连这位在沙漠中晕倒的美人,都很令她怀疑是不是沙漠中的狐妖所幻化成的妖物,要不然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
甚至,她还能从这美人的脸上看出那位林清安的少许轮廓来,你说这是不是就过于赶巧了?
“放,放开………”林清时看着这整日掐着她脸不放的女人时,气得都快要哭了。
她的脸以前都没有被师兄掐过,偏生就这人动不动就来掐她脸,好疼的说QAQ。
“好好好,我这就放开,幼清不要哭了好不好。”真担心会将对方给惹哭后的陈兰从身上变戏法的,拿出一盅温热的羊奶递过去。
“晚上喝点这个,比较有助于睡眠。”因着担心会吓到她,就连这嗓音都刻意放得又轻又缓。
“那,那还差不多。”林清时抽了抽小鼻子,连忙欢欢喜喜的接过。
“我说小兰花你别整日戏弄人家了。”刚掀开帐篷帘子的莫瑜看着那正吃得连嘴边都沾上少许奶渍之人时,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
“你还说我,最开始不是你最先掐她脸的吗。”陈兰对此,嗤之以鼻。
“我那时候不过是想要探一下她还有没有气,谁知道就那么巧的被你遇见了。”莫瑜想到见到这人的场景时,也有些许觉得不可思议。
“探气探鼻子就好了,哪里还像你掐脸的。”
“我不和你说了,记得看好她,不要让队伍里头的男眷私自和她待在一起。”莫瑜想到之前那一幕时,仍是止不住心慌。
“她一个女人,再吃亏也吃亏不到哪里去。”陈兰觉得她的担心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反正你听我的,不要让她单独和其他男眷待在一起就对了。”
毕竟这人刚被捡回来的时候,队伍里头的那些往里间扭扭捏捏的男人们见着她时,哪一个不是眼冒狼光,若非还顾忌着点矜持,指不定这人早就被那群男的给瓜分了。
“你不说这个,我都晓得的。”毕竟这张脸就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不已,更别提那些男人了。
而且连她从她身边经过时,都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梅花香,也不知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
而另一边的林清安则同许哲披星戴月的赶着路,甚至这一路上都不断的搜索着林清时的下落,可仍是寻不到她的半分踪迹。
直到一日傍晚,他们发现此地有被龙卷风席卷后的痕迹,就连那地上都散落着不少,还未来得及被淹没进沙土里的沙鼠和蝎子尸体。
其中最为令人心惊的是,他们还发现了一辆被风沙吹得支离破碎的马车,而那马车里头,更发现了许哲亲自给她准备的衣物。
这一发现,无疑宛如一道雷劈到了他们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此时,不远处的阳城关中。
当一缕细碎阳光从那户牖中折射|入内时,正给了那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的墨染缠莲蒜头瓶中的白玉珠帘镀上了一层朦胧金边,连带着谢曲生整个人越发烦躁了起来。
因为他在那日书言无故出现呕吐后,便马上请了大夫过来为其把脉,结果还真查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就连他看向他的肚皮都有些幽怨了起来。
特别是,他怀孕的时间同妻主离开的那个时间点相差无几,连带着他都不由怀疑起了,妻主是不是因为他大着肚子伺候得她不舒服,所以这才打了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