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嫱摇了摇头。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们之间是不公平的,就算我已经有了你,也丝毫接受不了她和别的男人有一点点关系,哪怕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仍然接受不了他如影随形的存在!你觉得,我错了吗?”永琪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失落。
胡嫱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永琪苦笑着,满眼伤情,又说:“她气我不够专心,因为我对你动了心。可是我常常在想,她和我既做了夫妻,却对我隐瞒真实身份、隐瞒她嫁给我的另一个巨大目的,最可气的是,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要为她的这个目的让步,这样,她就算对我专心了吗?她为她的神族使命要我娶碧彤,而我为我的二心娶了你,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不同?”
胡嫱也感到困惑,一时间想不明白到底算不算不同。
“我可以为了对她的‘专心’,抛弃我的‘二心’,哪怕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她却始终把她那什么与生俱来的使命放在第一位,永远把那些事看的比我重。而现在的我,竟然要依靠那些事,才能换得把她留在我身边的一丝希望,你看,我是不是很失败?”永琪越说越心里难受,说到此处时,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胡嫱早已梨花带雨,泪如泉涌,再也止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绵亿坐在旁边的地上,把一张纸撕成一条一条的,玩的正开心。
☆、第311章、木兰秋狝
永琪服药后,渐渐退了烧,继续让王振文医案上记录一套、实际上治疗一套,慢慢的调养着。
胡嫱又将绵亿接回望雀楼,仍以照顾两个孩子为要,一切如旧。
但是永琪不能一直这样在家休息,不上朝、不理公务,实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他的奏折递上去了两三日,一直不见乾隆批复。
永琪心里琢磨着,前一阵子,乾隆与群臣商议过,今年还去木兰围场打猎,他无论如何需要在这事情之前得到乾隆的谅解,不然缺席了秋狝,一定会更惹恼乾隆。
又一日,卓贵飞奔到藤琴书屋,向永琪汇报道:“王爷王爷!奴才听说,皇贵妃刚被诊出了喜脉,皇上龙心大悦,你正好趁此机会进宫道喜,跟皇上缓和缓和关系!眼见就该去围场了,你得赶紧加把劲,别让皇上连木兰秋狝都像上朝一样把你给撇了!太后扶持的十一阿哥今年都十三岁了,人人都称赞他才华盖世,你可当心给比下去了!”
永琪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于是他就进宫去向乾隆、令皇贵妃贺喜,并很知趣的没有再提过皇后。
果然,借着这个契机,乾隆没再与永琪计较之前的事,准了永琪的木兰秋狝一行。
这不止是因为令皇贵妃有喜、乾隆心情好,更是因为木兰秋狝本是一件满蒙交好的国之盛事,而乾隆与永琪因皇后闹出不快毕竟是家务事,为家事影响国事,实属不该。
且狩猎是永琪的强项,往年从不曾缺席,今年又到了这个时候,乾隆自然是需要永琪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争面子的。
从宫中回府,永琪便吩咐卓贵收拾去木兰围场的行装,如往年狩猎一样,要带卓贵一同前往。
胡嫱听说永琪又要去木兰围场狩猎,十分担忧永琪的腿,她情知永琪早年最初会得到乾隆赏识,就是因为每次狩猎都稳稳的在兄弟们中夺冠,因此从不缺席任何一次狩猎。
但现在不同的是,永琪的腿疾是一个很大的症候。
她来到藤琴书屋,只见永琪在书桌前坐着,卓贵在一旁整理行装。
永琪抬头看到胡嫱,笑问:“这会儿孩子们不闹,你又过来了?”
胡嫱看了看永琪,又看了看卓贵,没有说话。
卓贵这次没等永琪开口,自己先识趣的出去了。
胡嫱愁容满面,走到书桌旁,劝说道:“塞外风大,容易受凉,今年木兰秋狝,你就别去了吧!”
永琪笑道:“塞外的风能有多大?我又不是没去过!我为皇额娘的事,把皇阿玛得罪的不轻,他先前已经以为我是怄气不上朝,我若连木兰秋狝都不去,还不知他怎么想呢?”
胡嫱又劝说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云南之行,你这个病,也大可不必瞒他,他那么疼你,了解了实情,一定会体谅你的!”
永琪反驳道:“那就更不行了!大清的天下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狩猎虽为取乐,实际却更被视为赛事,八旗子弟都会去,蒙古那些亲王贝勒更是等着在那个时候崭露头角,好盖过满人。皇阿玛对皇额娘的事是极恼火的,若不是指望着狩猎时我能在蒙古人面前出彩,也不肯在这个时候轻易谅解我。我已经在家休息了三个多月,外面早就对我的病议论纷纷,再不在大家面前露脸,他们会造谣说我成废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