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真的不小心戳上了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也可以是许许多多人。
他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她。
普绪克越想越深。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中箭之时,与她相隔很近,近到一抬眼就能看见他。
犹记得丘比特第一次见面时跟她说——他注视她很久了,现在想来,却是真的,并不是一句危言耸听的空言。
普绪克神情复杂地停住了脚步。
原来她才是那个瓮中之人。
怪不得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能感觉有什么人,在她看不见的空间里,将她捕获,纠缠,若有若无地抚摸,梦魇时对她窃窃私语……她还以为是自己神经出问题了。
她如在五里雾奔跑的猎物,而实堕无形的网中,通过一场献祭,被送到了那人的掌心之中。
如今,这网越收越紧。
更可怕的是,她的那一颗心,也正被一点一点地蚕食掉……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甚至不需要做额外的什么,只需掀掀唇,带点柔情地唤一唤她,她好不容易积攒的理智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普绪克有时真怀疑,中金箭的人是自己吧。
不然,她怎么鬼迷心窍地跟他来奥林匹斯,在听到仙女们说爱神只把她当成消遣时,又为什么会失落,心口隐隐作痛……?
普绪克烦恼地摇摇头。
心知她是不配和他谈婚姻二字的。
她必须得抵抗住诱惑。
她不想有朝一日被抛弃的时,因为放不下而卑微地恳求那人。
即便是分开了,她也希望能潇潇洒洒的,利利索索的,转身就走。
……
繁林尽头的一小片草地上,竖着架紫藤缠绕的小秋千。
地上杯盘狼藉,刚刚经历过一场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