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点惊讶,但又没那么吃惊。作为一个被欧尔麦特评价为“巨婴”的家伙,这种反应本身已经很不同寻常。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半开放式的小厨房里,那个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女人。
或者说,是少女。
【“爸爸他,特别特别特别讨厌英雄,简直比妈妈害怕蛇还要讨厌。所以他总是为了这个打我,还会让我在院子里关禁闭。”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小雪——虽然爸爸一直逼着我放弃,但我依然希望能够成为英雄,帮助那些需要我的人。”】
织田深雪,他童年记忆中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家伙。在志村转弧年满十岁的前夕搬家离开,然后……
他此后的记忆,全都属于“死柄木弔”这个人了。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那目光绝对称不上和善或者怀念,恶意、揣测裹挟着某种难以捉摸的贪婪。像是个被从婴儿时期直接扭扯成大人的孩子,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与年龄割裂的矛盾感。
事实上,他亲手“崩坏”全家、杀死父亲的那一年,无论在生理或者法律的定义上,都是个孩子。
火上不知道热着什么东西,咕噜噜的气泡在锅盖下掀起细细的缝隙。蓝白色头发的青年坐在凳子上,目光在看了一会儿织田深雪的背影之后,重新转回了手边那杯水身上。
平时他其实不怎么耐烦等待,尤其是在这种奇怪的、和“死柄木弔”或者“敌联盟”完全不像是同一个物种的地方。但今天是个例外,仅仅是用五指去触碰杯子这个动作,他就能毫不厌倦的重复几十次。
一头在做饭,另一头在玩水杯。这种奇妙的“和睦”持续了很久,如果换个人坐在这里,或许会因此感到困倦了。
直到厨房里溢出熟食的香气,炖着的小砂锅被关了火。死柄木弔看着少女扭动开关的手,伸出自己相同方向的左手,再次盯住了手边的玻璃杯。
然后,把它轻轻推出了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