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一声轻笑,是蒋楼,握住黎棠还拿着刀片的手,问他:“这回怕了?”
然后脖颈一偏,倾身凑前,沾了血的唇贴上黎棠嘴角,温热而黏腻。
黎棠没来得及反应,本能地屏息,眼底映着蒋楼放大无数倍的脸孔,全身的血液仿佛一齐涌向心脏。
大脑一片空白。
待到意识逐渐回笼,黎棠并未立刻察觉,直到他伸出舌头舔一下,腥甜在口中蔓延,是蒋楼的血。
“人一旦死亡,血液很快会凝固,变冷。”蒋楼撤身退开,眼中有得逞般的笑意,“我的血是热的。”
黎棠无由地想到了刀尖舔血这个词。
而蒋楼,似乎是比刀刃还要锋利的存在。
那声音低得像是从空谷中传来:“尝过味道,就不会怕了。”
这天,黎棠回去得比平时要晚。
进门时客餐厅的灯大亮着,以为阿姨还在忙,黎棠换上拖鞋抬起头,看见母亲张昭月走了过来。
“回来了。”她先开口。
黎棠错愕一瞬,掩饰般地垂眼“嗯”了一声。
张昭月带他到餐厅,去厨房盛一碗汤放在他面前:“下午炖的,尝尝看。”
是酸萝卜老鸭汤,从前张昭月时不时就会煲上一锅,尤其是秋天,鲜香可口,驱寒暖肺。
许久没尝过母亲的手艺,黎棠心中泛起酸胀情绪,汤碗里蒸腾的热气仿佛熏眼睛。
可是,他其实不太喜欢吃鸭,嫌肥腻,首都知名饭店的名菜烤鸭,他当年吃一口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