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刘彻之前已经把口赋钱的征收年龄从五岁延迟到十岁,又有暂停陵寝修建等行为做铺垫,
他都要以为陛下患了失心疯,在大殿上公然说胡话。
“对,你没听错,朕也没有说错,”
刘彻刻意让语气更平淡一些,“今年案比之后,这部分人口不再征收口赋钱,彻底免去百姓这部分负担。”
所谓案比,是指地方官吏在八月份对治下人口进行户籍信息统计,登记年龄、性别等信息,作为征收算赋和口赋的依据,
之后才会在秋末冬初进行集中征收。
没听错,真的没听错,陛下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揣进他兜里的钱竟然有机会吐出来。
汲黯反复看着刘彻的表情,担心他只是一时冲动,
过了片刻才终于放下心来。
当初陛下说的都是真的,解决完漠南与河西的匈奴之后,朝廷就会开始休养生息,恢复民力,
要不是南越国和东越国主动作死,估计陛下早就会宣布取消口赋钱,
都是南越国和东越国的错,这群蛮夷不干好事。
“陛下,不可啊,”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汲黯眉头一皱,哪个不开眼的在说话。
循声望去,竟然是桑弘羊,
真是稀奇,桑弘羊竟然会反对刘彻的意见,不过按照他那个商人性子也不奇怪,什么钱都要挣。
刘彻也有些意外,
“桑侍中有何意见?”
桑弘羊来到大殿前方,拱手作揖后开口,
“陛下,去岁的口赋钱有一亿八千万之多,这两年朝廷战事频繁,国库不够充盈,要是遇到灾荒,
恐怕难以有足够的钱粮去救灾,
臣以为再过两年,待国库充盈之后再取消口赋钱也不迟。”
桑弘羊有自己的考虑,
上次山东大旱,朝廷就没有足够的钱财赈灾,不得不向商人借贷,谁能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天灾呢?
难道朝廷还要向商人借贷么?
他考虑的是这方面,但汲黯显然不认同,
“盐铁官营为朝廷带来六亿多的净收入,口赋钱还不到两亿,两者相抵后朝廷还能有四亿多的净收入,这些都是比以前多出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