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刘德然直言相告,陶恭祖颤颤巍巍

刘彦指尖轻叩案几,青铜酒盏发出清越回响。他忽然倾身向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陶谦身上,宛如一只展翅的苍鹰。

"陶公既然直言,小子也不好再做遮掩。"刘彦的声音陡然压低,却让满座宾客不约而同地前倾了身子。陈登的麈尾悬在半空,糜竺的算盘珠子凝滞不动,连笮融腕间新换的佛珠都停止了转动。

厅外忽起夜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刘彦袖中滑出一卷绢帛,在案几上徐徐展开——竟是绣着豫州山川的军事舆图。羊脂玉镇纸压住卷角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曹孟德身居颍川,与你我同为陛下之臣不假。"刘彦的指尖点在颍川位置,指甲与绢帛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然而……陶公是明白人,曹孟德此人…"他突然屈指一敲,震得烛台火苗猛地一跳,"乃是枭雄!"

笮融的胖手突然打翻了蜜饯盘子,糖渍杨梅滚到地图上,在沛国位置染出一片猩红。萧建猛地攥紧腰间印绶,素来平整的官服被抓出凌乱褶皱。

"若无利诱,如何愿意发兵征讨?"刘彦忽然捻起染红的杨梅放入口中,鲜红的汁液染红唇角。他轻笑时,白牙上沾着丝丝红痕:"就像这蜜饯,总要裹层糖衣才好吃。"

陶谦的鸠杖突然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老州牧佝偻的身子前倾,松垮的衣领里滑出一枚龟钮铜印,在烛光下泛着幽光——正是徐州牧的印信。

"何况..."刘彦的佩剑突然"铿"地一声撞到案几,他顺势以剑鞘点向地图,"我青州借道徐州进豫,尚有沛国作隔。"剑鞘刮过绢帛,将糖渍杨梅的残渣碾成一道刺目的红痕。

陈登的麈尾突然轻轻拂过刘彦手腕:"德然是说..."他的声音像羽毛扫过水面,"沛国孔公绪?"

"然也!"刘彦突然拍案而起,腰间玉组佩激烈碰撞。他转身时大氅翻飞,阴影掠过满座宾客惊愕的面容:"孔伷素不与你我为伍——"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惊雷,初夏的暴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如同战鼓轰鸣。

雨水裹着夜风卷入厅内,吹得他散落的发丝如旌旗飘舞。

"陶公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