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间棠树下,站着三人。
“你还不说清楚!”
张玉面色微冷,看着千面狐狸,月剑语焉不详,显然只是个传话的,苏七七有事瞒自己,眼见兜不住了,这才让月剑来禀告。
“大人,其实…从刘府出来后,非烟小姐就不见了,曲右使曾向我借过八十名弟兄,寻遍衡山周边,始终未见踪迹。”
苏七七被匆忙喊来,心知不妙,怕受责备,斟酌回话。
“昨夜,弟兄们陆续回来,唯独曲右使未归。”
“照你所说,算上非烟,他们爷孙俩都失踪了,为何直到今日才说?”
苏七七低声道:“前两日大人闭关疗伤,我们都怕打扰你。”
说到底,苏七七、赵夏、月剑、蔡仲文这些部众,虽然名义上隶属日月神教,却都是张玉一手从亡渊边缘拉回来的,且久镇地方,跟黑木崖还是隔了心,她们可以万事以张玉为先,对于其他人,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张玉问道:“你如何看?”
苏七七想了想,道:“应该是有人抓走了非烟小姐,用她挟制曲右使,很有可能,两人都落入对方手里了。”
月剑此时也意识问题严重性,问道:“会是正教中人吗?”
“就怕不是正教。”
张玉心中微沉,隐隐猜出了对手。
“推算时间,他们早该现身了!”
衡山城不大,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对于江湖高手而言,翻身越岭只等闲,到处都是藏身之所,张玉才可以让手下带林震南夫妇往深山里一躲,牵着青城派大批人马兜圈子。
“张副堂主,苏香主。”
正当这时,蔡仲文从院外进来,他还是粗布衣裳,面色黢黑,腰间挂了两柄羊角铁锤,胡杨木手柄,看着朴实无华,对敌之时,照脑袋瓜招呼,一敲一个不吱声。
这个热血忠义汉子,在陕南矿工群体中,极具号召力,用祖传的相矿之术,在秦岭深处找到了两条金脉,为天月山地盘巩固,解决了钱粮问题。
豪杰起于草莽,半年时间,蔡仲文便从旗主升为了副香主。
张玉问道:“老蔡,什么事?”
蔡仲文回道:“有个自称赵长风的,求见大人。”
“快让他过来!”
“哥哥~”
庭院间,那只白羽鸟又飞了回来,躲在棠树梢头,梳理着羽毛,不时看着下方的两脚怪兽,显然知道他们够不着自己,有恃无恐地放声聒噪。
“哥哥~哥哥~”
一泡白色鸟屎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到靴边,张玉原本就有些心绪不宁,这时抬头望去,见了那抹亮眼白色,似乎有些熟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白羽鸟扫了眼自己的杰出,察觉出杀气,扑腾了几下翅膀,便准备离开。
“嗖!”
张玉屈指上弹,一枚蝎尾金针,以‘破甲式’催动。
那点金光迅疾升起,白毛畜生才飞出两三米,正好撞了上去,‘噗’地一声,就像老天爷放了个闷屁,炸出一蓬血雨,连同几片白羽,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大人,不好了!”
赵长风从院门外,匆匆奔来。
“赵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曲右使、非烟小姐,都落入狄白鹰手里了!”
赵长风被张玉派去暗布迷踪,原本想把护法堂人马,引到福州府去,岂料在南昌府时,狄百鹰突然识破了障眼法,带人转而朝衡阳扑来。
赵长风又一路跟踪尾随,到了衡山,在监视那伙人时,竟然发现曲洋、曲非烟被抓了,他绝难孤身在护法堂高手环伺中,狄白鹰眼皮子底下救人,只好来找张玉。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们现在哪里?”
“衡阳城外十八里莽牛岭左家庄,那家主人,原本就是护法堂设在三湘之地的坐探,狄白鹰,还有地虎西苑的四五十号高手,此时全都在庄中落脚。”
张玉叹了口气,这下可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