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辉和落娃急匆匆赶到麒麟洞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风卷着落叶在巷子里打着旋儿,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当他们踹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时,洞内只剩几盏快要燃尽的油灯,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
"跑了?"落娃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洞内,踢翻了几张歪斜的木凳。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窑洞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子辉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面。青石板上积了一层薄灰,上面留着杂乱的脚印。他顺着痕迹往里走,在最深处的石壁前停下。
墙上钉着一块兽皮,上面用血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战血潭见"。
"调虎离山!"子辉一拳砸在石壁上,震落几块碎石。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枚麒麟木牌,在掌心掂了掂。木牌背面那个模糊的字在油灯下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走!"子辉转身就往洞外冲,判官笔在他手中泛起青光。
……
当他们赶回规矩林时,歪脖子树下的十七盏气死风灯全都熄灭了。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本该守在这儿的牛小六和牛小七不见踪影,只有几串凌乱的脚印在泥地上格外显眼。
"小六哥!小七哥!"落娃压低声音喊道,手指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檀香灰。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子辉抬手示意落娃噤声,判官笔上的青光微微闪烁。他缓步向前,突然脚下一顿——地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红绳,绳子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是西山的东西。"子辉弯腰捡起一根,脸色变得难看,"他们出事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树影突然晃动起来。十几个黑影从林子里缓步走出,月光照在他们惨白的脸上——是西山族人。
他们穿着崭新的黑色寿衣,袖口绣着暗红色的飞头纹,面无表情地站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