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心中有对勃磨的恐惧,更有对元梅这个命运多舛的倒霉蛋的心疼,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让他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滴滴答答的摔落在脚下烧的焦黑的木头上,砸出一声声闷闷的微弱响动。
背对着他的元梅并没有注意到沈星的情况,而是烦躁的继续死命抓脑袋,口中不住的喃喃低语道:“哎完了,吾命休矣!猜叔回来怕不是要打死我……阿星啊……阿星……你咋了又?”
:“没……没事……”沈星不敢让她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一个劲的摇头,想到她方才如此激动,便急忙指着自己的房间说道:“没事,小梅姐,你不用着急,那个纯金的佛像我已经收起来了,没丢。”
他说的那个所谓纯金的佛像,指的是元梅之前让人从华国运过来送给猜叔的生日礼物,猜叔还蛮喜欢那个佛像的,日日都亲自擦拭,也不知是怕别人擦拭掉了外面那一层镀银,发现这玩意儿是纯金的,还是觉得元梅找的师傅好,做的这尊佛像格外好看。
:“哎呀不是~~~~~不是金佛!跟金佛没有关系!”元梅却半点都没有平静下来,而是一脸绝望的指着佛堂供桌上正中央的位置,低声解释道:“你看见那个相框了没有……那是猜叔他老婆~~~~~~完犊子,咱俩死定了。”
一听她这么说,沈星也没心思继续伤感了,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的,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侥幸般的问道:“这……这个……相框……不是,我是说,那个相片……还有别的吗?要……要不咱再找个地方给猜叔洗一张吧?”
元梅:“……”
元梅:“现在留下的,猜婶的照片就只有两张,一张在佛堂,另一张在猜叔床头柜抽屉里……两张是不一样的,没有副本。”
沈星:“……”
沈星:“那……那咋办啊?小……小梅姐……我的天……小梅姐!猜叔……他……他杀不杀人啊?咱俩能保住命吗还?小梅姐……”
不知道为什么,元梅一看见沈星那个比自己还要崩溃的样子,突然就冷静下来,她若无其事的挠挠脸颊,冷不丁来了一句:“随便吧,已经这样了……饿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说完以后,她还真的转身就走。
沈星:“……”
他满心惶恐的考虑现在就拐上小梅姐逃回国的可能性时,元梅已经一脸淡定的在厨房收拾出了两菜一汤,给明明昨天就回了大寨,今天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一下午的但拓打了个电话:“喂,拓子哥,你在哪儿啊……嗯,回来了,刚回来的……哎呀一个小时都不到……嗯嗯,好,我把饭端过去,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哦对了,一会儿拐到佛堂把阿星叫过来吃饭……嗯嗯,mua~”
电话挂断以后没多久,风尘仆仆的但拓便带着仍然一脸恍惚的沈星进了饭厅,元梅想也不想,一个助跑起跳,就蹦到了他身上。
但拓有些紧张的托住自家媳妇儿的屁股,防止她掉下去,还不等开口说话,元梅就松开了他的脖子,皱着脸埋怨道:“嗯~~~你身上什么味儿啊~~~你见什么人了?哎呦我……还没吃饭呢,就让你熏饱了。”
一边说,她还一边往后退,用力吸气,像是有些呼吸困难了似的。
但拓一愣,下意识举起胳膊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紧接着,就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道:“烟膏味,我克洗个澡。”
:“不着急!”元梅将人叫了回来,指着桌上的饭菜道:“你洗完澡菜都凉了,先吃饭。”
但拓摇摇头,有心想凑过来亲亲自家媳妇儿,想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会让她难受,又匆匆丢下一句:“我还是回克冲一哈嘛。”后,无视元梅的挽留,转身就跑。
十分钟不到,洗净擦干的但拓带着一身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重新坐回了餐桌边,看一眼自家媳妇儿,吃一口饭,活像是八辈子没见了似的。
后者也笑得甜蜜,搞得沈星还以为他俩这是第一天当情侣呢。
饭后,沈星受不了这俩人儿那个腻腻歪歪的肉麻劲儿,匆匆与他俩告别后,躲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小两口则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继续秀恩爱。
元梅带着刘金翠出国,但拓陪猜叔进山的这几天里,大寨附近来了一个叫做贾斯汀的外国人,据说他隶属于一个叫做国际善卫会的慈善组织,在大寨下游不远处搭了一间帐篷,用巧克力吸引孩子们到他的慈善学堂里学习,致力于从娃娃抓起,一点点改变勃磨这个堕落的地方,让这里变得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