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殡仪馆接运尸体,上午在火葬场站了半天,排队还排了那么一会儿,中午细雨绵绵,没赶上吃饭,下午两点总算烧成了灰。于识抱着骨灰盒,老灵车开起来颠簸,木头盒子要是封得不严,高低抖出来几抹灰。
墓地也选了个怪地方,胜在便宜,这片地方阳光不足,左边还有墓园外的几棵树影子斜照进来,前后左右邻居少。
于识刚把骨灰盒放进墓穴里,殡仪馆的人就忍不住说道:“不再放点什么吗,我们这里有套餐……”
“不用。”于识打断了话,从那人手里接过红布,盖在骨灰盒上,“就这样吧。”
李魑为她撑着伞,右手拿着手机,她抬起头说,“迟姐问咱们在哪。”
绵绵雨丝滴落在雨伞上,声音在雨伞笼罩里细微地回响着,显得外面下了一场多大的雨,于识直起身看去,浅灰色的薄云平均地覆盖整个天空。
“别让她来了。”于识说。
于识后退一步,和李魑站在一起。寿材店上了年纪的瞎眼老翁子抖抖索索地抓着殡仪馆工作人员的胳膊,工作人员拗不过他,还是开口:“同学,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没钱。”于识瞥了一眼那老翁。
工作人员推掉老翁的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听到了吧?”
她朝着于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另外一人一起封上盖板,然后将花瓶放到墓碑前,里面放着几支黄色的假花。“同学,这个是送的。”
“谢谢。”
于识应了一声,殡仪馆的两人对视一眼,道了一声节哀,拉着那老翁子便离开了。
于识还像做梦一样,出神地盯着墓碑上的黄字,写着母亲的名字。她就这么死了,虽然死了也得花钱,死后许多年墓地到期了还得再花一次,不过等到那天,估计她也死了。
那个“新来”的警察让她很不安,先是问了她的事,又问了齐承钰弟弟的事,于识难免想到薛意那个玩意儿,不除掉他就一直拿些似是而非的线索要挟她们。
“阿识?”
李魑的声音叫她回了神。于识摇了摇头,说:“你饿了吗,咱们去吃饭吧。”
“那我把地址告诉迟姐。”李魑说。
于识这次没有拒绝。她们离开了墓园,被殡仪馆工作人员拉走了的佝偻瞎眼老翁子又回来了,伸着两条胳膊,在各个墓碑上摸索着走过来,一点便宜都不放过,拿走了那两个花瓶。
于识回头看了一眼,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总记得昨天晚上路过了一家北路的寿材店。
她们就近选了一家米线店,这时候人还挺多,服务员转了好几桌,终于转到她们面前了。
于识没有胃口,她只是想早点离开墓园,在墓园之外的地方见到迟景明,就把菜单递给了李魑,她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了好些个她和迟景明
早上殡仪馆接运尸体,上午在火葬场站了半天,排队还排了那么一会儿,中午细雨绵绵,没赶上吃饭,下午两点总算烧成了灰。于识抱着骨灰盒,老灵车开起来颠簸,木头盒子要是封得不严,高低抖出来几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