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玳瑁眼镜片四溅,露出男人完全骨化的眼球——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某种深海鱼类的惨白凸目。
"活祭?"苏凌扯动嘴角,指间夹着的青铜碎片割破掌心,"你脖子上这些牙印,该不会以为是自己咬的吧?"
血珠滴落的刹那,潜伏在阴影里的七只黑猫同时炸毛。
它们跃上屋顶围成北斗阵型,猫爪踩过的瓦片自动浮现镇煞符。
头目正要催动饕餮首,却发现怀表里的星宿图正在逆时针旋转。
"从你给信徒种下饕餮纹开始,"苏凌甩出缠着巫文的战术绳套住对方脚踝,"他们的魂魄就变成了你的养料。"绳结突然收紧,骨裂声混着黑血溅上墙头的野蔷薇。
祠堂突然剧烈震颤,老槐树的根系穿透地面,如巨蟒般缠向苏凌。
他翻身避开时,战术包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那是三十年前父亲封印在雷击木里的古巫残器。
"该收网了。"苏凌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向青铜碎片。
碎片嗡鸣着悬浮半空,竟与避雷针产生共振。
潘幽的声音终于冲破干扰:"地脉节点已锁定!"
当苏凌将碎片按向避雷针时,整根金属管爆发出龙吟。
电流顺着巫文血痕流遍全村,那些蠕动的青苔、骨化的信徒、甚至祠堂里的槐树都在强光中扭曲。
头目发出非人的嚎叫,胸口的饕餮纹正在反噬他的躯体。
"不...新神..."他的手指已经化作白骨,却还在试图结印。
苏凌抬脚碾碎那截指骨,战术靴底粘着几片带血的鱼鳞状角质。
黎明撕开夜幕时,最后一丝黑气消散在沼气池里。
苏凌蹲在干涸的祭坛前,指尖拨弄着焦黑的怀表残骸。
潘幽带着特勤组冲进祠堂时,正看见他对着满地骨渣露出冷笑。
"八十三个活祭品,"苏凌用染血的绷带擦拭青铜碎片,"全村的沼气管道都被改造成了养尸地。"
潘幽踢开还在抽搐的槐树根须,战术手电照出墙角的符咒:"这些饕餮纹的绘制手法...和上个月码头那起案件很像。"
风卷起祠堂门帘的瞬间,苏凌突然眯起眼睛——供桌下的阴影里,有颗血珠正在逆着重力向上滚动。
当他伸手去抓时,血珠却化作青烟消散,只在掌心留下灼烧般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