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归途 第二回 老书记的家

大红山轶事 青山翁 8620 字 14天前

我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动。这就是草原的魅力所在,它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和美好,让人懂得珍惜和感恩。在这里,我找到了内心的宁静和力量,也找到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太阳渐渐升高,光芒洒满了整个草原。我依依不舍地站在蒙古包旁,我知道,我的心将永远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难忘的回忆和深深地眷恋。草原牧羊曲,将成为我心中永恒的旋律,陪伴我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 赛,赛,格勒茶乌”(好,好。回包里喝茶)大妈招呼我们回到了包里,给我们每人又酙了一碗热乎乎的奶茶。

我心里一直纳闷,怎么不见连长呢?我想试探着问一问,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好望着大妈,指了指连长昨天坐过的地方,又指了指大妈放在我面前的那碗奶茶。大妈明白了我的意思,指了指连长坐过的地方,又指了指北面。说,

“ 忽了登,忽了登”。(蒙语,快,快)

正在我猜测大妈说的是什么时,忽然,外面的狗叫了起来,我意识到有人来了,我们好奇地往外走,我危险和斯琴撞个对面,斯琴手里提着一个小口袋正准备进包门,看着我慌张的样子,手指着北面,笑哈哈地说,

“阿哈勒记忆了吾”。(蒙语,哥哥回来了)我没有听懂,顺着斯琴指的方向,不远处,一团雪雾犹如旋风一般向这里飞来,哇,这和神话小说中描写的神仙有何区别,刹那间,雪团越来越近,看清了,是连长。还是昨天来时的那一身打扮,骑着的还是那一只如同雪一样白的骆驼,我好羡慕连长的潇洒,好喜爱这只奔跑如飞的骆驼,好想在这雪域里狂奔狂飞。

昨日的酒似乎还未散尽,骨子里还觉得有燥热,血管还在蹦蹦地跳,我迎着连长跑了过去,我想,他一定是在昨夜,按捺不住想家的欲望,借着酒劲回家了,

小主,

“ 大哥,儿子学会骑马了吗?嫂子还好吧!”我拍了连长一巴掌说道。

连长摘下了挂满了雪花的墨镜,边走边说,

“不知道”。

“ 你没回家?”我问。连长摇了摇头。我忽然想起,连长昨日说,他的家在前面,前面该是东南,而连长回来的方向是北面。看来连长是没回家,可去哪里啦?还这么急?

大妈迎了过来,不知和连长在说什么,从表情上看都很高兴,斯琴牵着骆驼离开了。我们跟着大妈和连长进了蒙古包。大妈忙着又给我们和连长倒茶。在火炉上烧着一大铁锅水。

“酒,肚子,头,哈么怪”?(蒙语,哈么怪,没事)连长笑哈哈地问

“ 什么怪,什么怪”。我们都听成‘什么怪,’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为又会说这句蒙语而沾沾自喜。

“ 酒,阿爸,阿妈不让喝,么内不喝,下雪啦,少喝点,你们客人,毛主席派来的,哈哈,哈,”。连长说着笑出了声。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提出了昨日那个塑料桶,重新坐了下来并说,

“一会儿,送你们回家,路上冷,喝一点,赛闹”。说着倒了满满一碗,又说,

“我们这里的人,都喝酒,天冷,地冷,(说到地冷,连长拍了拍坐着的地方)喝点酒热乎,好睡觉,可喝多啦,误事就麻烦啦,就,不会说啦,反正是不好。今天冷,要走路,少喝点”。说着连长端起碗喝了一口。把碗递到了我的眼前。

连长手中的塑料桶,如同神秘的法器,蕴含着草原的魂魄与力量。他轻轻拧开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如同古老的诗篇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酒碗递到我面前,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历史的长河在眼前奔涌。那强烈的酒精气味,如同草原上的狂风,带着野性的呼唤,冲击着我的感官。它的味道,火辣而直接,仿佛要将我内心的恐惧与犹豫一并燃烧殆尽。

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只是酒的烈性,更是连长的期待与信任。他的话语如同草原上的风,温暖而坚定:“今天你喝了这回味酒,明天,后天,后面就什么也不怕啦。”这句话如同一道咒语,将我心中的犹豫与恐惧驱散。

我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草原的祝福,然后猛地喝了一口。那酒液如同草原上的烈火,在我的口腔中燃烧,却又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力量。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晰与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我将酒碗递给郑顺,然后借口要解手,实则是想吐,走出了蒙古包。寒风迎面扑来,我紧了紧外衣,感受着从丹田处涌出的热气。那一刻,我仿佛与草原融为一体,感受到了它的宽广与包容。

回到包内,我若无其事地坐在连长旁边,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与敬畏。我知道,这回味酒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它代表着勇气、坚韧与信念,是草原人民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向往。

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喝酒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与升华。在酒的熏陶下,我们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勇敢地面对未知的未来。

在我心中,那回味酒的魔力却永远不会消散,让我永远保持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向往。这回味酒,能品味生活的美好与真谛。

我从连长手中接过碗大大地喝了一口‘回味酒’伸手递给了郑顺

郑顺愁眉苦脸地看着连长和我把酒碗推还给了我。

“你会后悔的”!我接过碗喝了一口说。把碗递给了王鑫,王鑫皱着眉头喝了一点,周贵如同王鑫一般喝了点递回了连长。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口茶,一口酒很快四两一碗的酒就被我们喝完了,王鑫,周贵也说,这回味酒就是不一样,郑顺还是不敢喝。

连长倒上了第二碗。火炉上的锅开了。大妈提着斯琴拿回来的那个小口袋来到锅边,从里面抓出一大把冻饺子,一把一把地放在了锅里,哇!大妈要给我们吃饺子。

吃顿饺子是多么的不易啊!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大年初一,正月十五才能见到饺子呵,还不一定能吃饱。每人碗里分上几个,就算过节了。今天我们就要吃饺子了,眼看着大妈煮了满满一锅,我情不自禁地,主动从连长手中要过碗,大大地喝了一口,连同那快要流出的口水咽了下去。这味道真爽。

这饺子是阿妈和斯琴昨晚特意为你们包的,阿妈说,‘看你们那干活架势,喝酒的那个样子,一定是好后生’。你们今天要回家,尝尝我们蒙古人的饺子。酒,就碗里这些了,阿妈说,‘走远路,不能多喝,更不能让你们喝多。’

饺子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香气已弥漫在了蒙古包的各个角落,就连外面的狗狗也馋得直叫。

昨晚,大妈和斯琴什么时候包了这么多饺子,我们竟然不知,这酒呵,喝多了还真是误事。看着锅里鼓鼓囊囊的饺子,我很馋了,很馋了。很想饱饱吃一顿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惭愧,不好意思,也不知昨晚我们失态成了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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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你昨晚去哪里了?”郑顺搭讪道。

“ 阿妈的邻居,队里的‘五保’,阿妈让我送点粮”。连长说。

“邻居?”我疑惑地问。

“ 是”。连长点点头。

“在哪里?”我吃惊地问

“不远,北面三十里那个坡后”。连长答。

我们都张口结舌。我脑子里回响着,‘邻居,不远,三十里,阿妈让送点粮!’由衷地敬佩老书记这一家人。

“变西,意的”(蒙语,饺子,吃)。大妈从锅里捞出了一大盘饺子放在我们面前,笑哈哈地说。

“ 吃饺子”。连长边翻译,边招呼我们。

我们赶快回答,‘赛,赛,赛’。

连长和大妈看着我们,突然,大笑了起来,斯琴跟着也笑了。笑得那么天真,那么好看。我们真有点莫名其妙了。互相观望,满脸通红,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怀疑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洋相?

“ 斯琴,筷子”。大妈捂着肚子催促着斯琴。(蒙语,筷子,和汉语、筷子音接近)

噢,原来是这样。是呵,记得老书记吃饭就很少用筷子,尤其是喝炒米奶茶根本不用筷子,有几次我们以为老书记忘记了,后来老书记告诉我们,他们一般不用筷子,我们出于好奇,模仿了几次,可碗里的炒米,不用筷子总是吃不干净,喝‘圪垯’子更是困难。总得一次次地用水冲着喝才能吃干净,结果饭没吃饱。肚子已经饱了。

这两天,我们喝炒米,吃棒棒,都是用‘棒棒’作筷子。边喝炒米,边吃'棒棒也没觉得没有筷子的困难和别扭。没在意筷子不筷子的。

“吃饺子,我们也在用筷子”连长笑眯眯地说。

斯琴将筷子送到我们手里,连长夹了一个放在了阿妈碗里,又要给我们夹,看着连长不熟练的手法,郑顺忙说,

“我们自己来”。

“我们自己来”。我们三个也赶快跟着说,并夹了一个沉甸甸的大饺子,放在了碗里。

“ 来,来来,阿力汗乌”。连长端起碗喝了一口,顺便把碗递给了我,我接过碗有点不好意思,将碗端给了大妈,大妈摇了摇头,摆着手说,

“乌汉八待”。(蒙语,不喝啦)

我真佩服阿妈说不喝,就不喝。

有的人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你们说这是真的吗?连长问。我们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这话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听起来很顺口,尤其是连长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出,更有一番韵味。

“哈哈,哈哈,就是有,我们大队今年大丰收,卖牲口卖了十五万块钱啊!”连长高兴地伸出大拇指。接过周贵递过来酒大大地喝了一口,接着又说,

队里开会定啦,过了年,买那个大个的“东方红’拖拉机”。说罢连长夹了一个饺子吃了起来,我们也跟着吃了开来。

哇!羊肉饺子,鲜嫩的羊肉饺子!只是听奶奶说过,没见过,没吃过。咬破了皮,圆滚滚的肉馅掉在碗里还打转转,太不可思议了,真是有福气,过年还早着呢,我们就吃上饺子了,还是尽肉馅的。满满一锅呵,嘴里吃着从来没吃过肉馅饺子,心里想着,‘越喝越有,越吃越有,大个的拖拉机。’

饺子吃饱了,酒也喝足了。连长说准备准备就走吧。我们问,

“这里到我们知青点有多远?得走多长时间?”

连长说;

“不远,四十多里,大约得走一个多时辰。”

“呵!这还不远,多少里是远呵?”我们还问连长,

“这么厚的雪,这车还能走吗”?连长说,

“骑着骆驼走吧”,

“哇哈,我们要骑骆驼回家了”。

回首望去,大妈慈祥的笑容和斯琴那天仙般的身影逐渐模糊在视线中,我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眷恋。她们站在栅栏旁,目送着我们渐行渐远。而大辕马也在栅圈中回眸凝望,那深情的眼神仿佛在说:“一路平安,早日归来。”那一刻,我们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寒风中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斯琴细心地为我们系上了黑纱带,她轻柔的动作像是为我们即将踏上的征程祈祷。大妈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行走,没有黑眼镜,就一定要蒙上这块黑纱布,不要让雪光刺伤了眼睛。”这块黑纱带虽然轻薄,却仿佛赋予了我们勇气和力量,让我们能够无畏前行。

王鑫开玩笑地说:“我们是杜尔伯特草原上的佐罗。”郑顺则回应道:“你更像是被战败的俘虏。”两人之间的嬉笑怒骂为这肃穆的离别增添了几分轻松和欢乐。然而,当王鑫试图挥拳相向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法驾驭那桀骜不驯的骆驼。他无奈地挥了挥手,而连长则在一旁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