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迅速合拢手掌,勉强笑了笑:"没事,牙龈出血而已。"她的脸色比雪还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我送你去医院。"
"真的不用,"苏雨晴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
魏明明想坚持,但苏雨晴的眼神让他无法反驳。那是一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倔强、无奈,还有深深的疲惫。
"至少让我送你回宿舍。"魏明明妥协道。
苏雨晴摇摇头:"我想听完这节课。《木兰花慢》...是我最喜欢的词之一。"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教室,教授正在解读"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苏雨晴的笔记记得格外认真,魏明明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目光不断瞟向那个单薄的背影。
下课后,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魏明明鼓起勇气追上正要离开的苏雨晴:"周末有个敦煌艺术展,要一起去吗?"
苏雨晴的脚步顿了顿,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星星的碎片。"好啊。"她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个周末,他们在展览馆待了整整一天。苏雨晴对着一幅飞天壁画临摹了许久,魏明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她专注的侧脸。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苏雨晴因为疲惫靠在他肩上睡着了。魏明明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小主,
"魏明明,"下车时苏雨晴突然叫住他,"谢谢你今天陪我。"
"以后还想去看真正的敦煌吗?"魏明明问。
苏雨晴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声说:"想啊,很想。"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教授放了一部关于唐诗的纪录片。教室里光线昏暗,魏明明悄悄挪到苏雨晴旁边的空位。纪录片放到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时,他感觉到苏雨晴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苏雨晴的手很凉,魏明明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纪录片结束时,魏明明没有松开。
"苏雨晴,"他声音有些发抖,"下学期...我们还能一起上课吗?"
苏雨晴转过头,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魏明明,"她叫他的名字,像在念一首诗,"下课后,能陪我去天台吗?"
教学楼的七楼有个小天台,是校园里看日落的最佳地点。他们上去时,太阳刚好悬在城市天际线上,把一切都染成橘红色。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苏雨晴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
魏明明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只剩下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不早告诉你。"苏雨晴笑了笑,那笑容让魏明明心碎,"因为我不想被同情,也不想...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