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痛了齐岳的双眼。他眨了眨眼,试图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间豪华的私人病房。灰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还有左手上传来的点滴冰凉触感——这是一家普通公立医院。
"齐先生,您终于醒了。"
一位年长的护士站在床边,正在调整输液速度。她胸牌上写着"刘美娟,护士长"。
"我...这是哪里?"齐岳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市第三医院。"刘护士长递给他一杯水,"您被送来时处于严重脱水状态,伴有异常脑电波活动。昏迷了整整两周。"
两周?齐岳猛地坐起,随即被一阵眩晕击中。他最后的记忆是那间私人病房,陈小雨——或者说伪装成陈小雨的人——给他看了苏沐晴的照片和字条。
"谁送我来的?"
"匿名人士。"刘护士长耸耸肩,"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要特别关注您的脑部状况。"她压低声音,"说实话,我们以为您是某种实验事故的受害者。"
齐岳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空的。蓝色晶体不见了!一阵恐慌袭来,七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同时惊醒,发出不安的低语。
「冷静」「检查枕头下」「可能是陷阱」「护士在说谎」...
"我的随身物品呢?"齐岳尽量保持语气平稳。
刘护士长指了指床边的柜子:"都在那里。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等护士离开后,齐岳立刻拉开抽屉。他的衣物整齐叠放着,上面放着钱包、手机和一个陌生的小信封。他首先检查钱包——现金和信用卡都在,但那张苏沐晴的照片不见了。手机电量只剩3%,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郑雪。
信封里是一张打印字条:
「晶体安全。天文台午夜。别相信棱镜。——C」
C?陈小雨的缩写?齐岳皱眉。更令他在意的是"别相信棱镜"这句话——陈小雨明明自称是棱镜成员,为什么现在又警告他不要相信自己的组织?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检查床垫下方。」
齐岳掀开薄薄的床垫,在弹簧缝隙中摸到了一个微型数据芯片。七个声音立刻活跃起来:
「需要读卡器」「可能有病毒」「线索关键」「时间不多了」...
他环顾病房,发现墙角有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病床。齐岳假装咳嗽,侧身挡住摄像头视线,迅速将芯片藏进病号服口袋。
正当他思考下一步行动时,病房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齐先生,感觉如何?"医生走近病床,声音过于热情,"我是王医生,负责您的脑部检查。"
齐岳的警铃大作。这个人的白大褂太新,听诊器挂得过于刻意,而且——「他的右手虎口有枪茧」士兵人格指出。
"好多了,谢谢。"齐岳故作轻松地回答,"什么时候能出院?"
"很快,很快。"假医生微笑着拿出瞳孔笔,"先做个简单检查。"
当他的手指接近齐岳的脸时,七个声音突然尖叫起来:「危险!」齐岳猛地抓住对方手腕,一扭一推,将假医生按在病床上。
"谁派你来的?"齐岳厉声问。
假医生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冷笑:"上校身手不减当年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熟悉——是马库斯少校的声线,但面容完全不同。
「声音伪装」「易容术」「试探我们」七个声音迅速分析。
"马库斯。"齐岳收紧钳制,"晶体在哪里?"
假医生——现在齐岳确信他是马库斯伪装的——突然剧烈抽搐,嘴角冒出白沫。几秒钟内,他的呼吸停止了。
「假死药」「氰化物」「检查口腔」...
齐岳掰开他的嘴,果然发现一颗破碎的胶囊。马库斯宁可自杀也不愿被审讯。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称呼齐岳为"上校"——再次指向那个军人版本的自己。